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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物流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

赵林度

（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南京210096）
 

摘要：本文通过对照近十年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和中国物流研究进展发现，电子商务、“新零售”和“一带一路”等中国物流问题逐渐成为研究焦点，低碳环保、共享经济等发展理念深刻影响着中国物流研究，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深刻影响着中国物流发展。研究认为中国物流产业将呈现服务专业化、运营平台化和发展生态化趋势，中国物流研究将更加关注新场景经典物流问题、新动能新型物流模式、新视角创新物流服务，推动中国物流产业可持续发展。
 

0  引言

    物流系统通过搭建连接生产、连接生活的桥梁，在物流过程中向客户输送各类有价值的物品和增值服务^[1]。作为国民经济的“血脉”，物流产业为各行各业提供物流服务，保障社会经济活动有序进行，在整个社会经济系统中发挥着重要的服务职能和保障支撑作用，是整个社会经济系统中重要的桥梁和纽带。作为企业经营的“保障”，物流成为企业第三利润源，通过科学高效的物流活动使企业生产经营系统保持最佳的运营状态，有效降低企业成本、提高竞争优势^[2]。

    随着我国基础设施建设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物流系统突破单一的物流服务功能，在协调社会经济生产、流通和消费环节的活动中发挥更大的价值作用。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物流产业从起步、探索、转型升级，到快速发展成为“物流大国”。2012年以来，我国物流产业发展进入转型期，技术驱动和理念创新正推动着物流业从量向质的发展^[3]，推动着我国向“物流强国”迈进。前瞻产业研究院在《2020年中国物流行业发展现状分析》报告中指出，我国物流市场经历了起步、积累、集中到联盟的多个阶段，已经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物流市场。尽管我国物流业发展迅猛、成绩斐然，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首先，是成本问题，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联合发布的《2019年全国物流运行情况通报》可知，2019年我国社会物流总费用为14.6万亿元，与GDP的比率高达14.7%。物流系统运作效率低、运输模式衔接不畅、社会资源分散程度高等原因，导致社会物流费用居高不下。其次，我国物流服务模式仍处于转型阶段，自有物流比例高、社会化物流水平较低的特征尤为显著。数据显示，我国19%的原材料运输由第三方物流提供、18%的成品销售物流由第三方物流负责，而美国第三方物流的渗透率是58%，日本则为80%。研究表明，我国第三方物流渗透率与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差距较大，第三方物流发展潜力亟待发掘。最后，我国物流发展模式粗放，能耗水平处于高位。《中国能源统计年鉴2018》显示2018年我国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能源消耗占全行业能源消耗的比例高达9.4%；《2019年中国快递包装废弃物产生特征与管理现状研究报告》显示，我国各类快递包装材料消耗量从2000年的2.06万吨增长到2018年的941.23万吨，给环境造成巨大压力。

    我国物流产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亟须深入系统的物流研究为之提供理论支撑，提供可行的解决方案。本文在系统分析近十年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中国物流研究进展的基础上，阐述了中国物流产业和中国物流研究的发展趋势，以期深入刻画中国物流研究呈现的新特征和未来发展的新趋势，促进中国物流研究脚踏实地，为中国物流业发展提供更多、更有价值的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
 

1  中国物流研究现状

    随着我国物流产业的快速发展，中国物流研究不仅开始融入物流研究前沿领域，而且中国物流问题也成为研究的焦点。中国物流研究现状只是近十年中国物流研究的一个缩影，也是全球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的一个掠影。也可以认为，中国物流产业的快速发展融入了中国学者深层次理论研究的智慧和力量。

1.1  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

    为了能够更加清晰地观察分析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立足全球物流研究前沿，本文选取物流研究领域最具影响力的15本核心学术期刊（ManagementScience、OperationsResearch、ProductionandOperationsManagement、JournalofOperationsManagement、TransportationScience、IIETransactions、NavalResearchLogistics、Omega-InternationalJournalofManagementScience、TransportationResearchPartA：PolicyandPractice、TransportationResearchPartB：Methodological、TransportationResearchPartD：TransportandEnvironment、TransportationResearchPartE：LogisticsandTransportationReview、AnnalsofOperationsResearch、EuropeanJournalofOperationalResearch、JournaloftheOperationalResearchSociety），重点通过研究热点和关键词演化过程分析探讨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

    应用主题词“logistics”进行检索。一方面，由于本文主要关注近十年物流研究进展，所以将检索时间范围设置为2010—2019年；另一方面，由于“logistics”搜索结果包含统计学中logistics方法等干扰类别，所以需要对搜索结果进行筛选。在检索时间范围内，通过筛选可以获得1539条有效文献数据。表1中列出不同期刊中相关研究的文献数量，其中EuropeanJournalofOperationalResearch发文量最高，其次，NavalResearchLogistics和TransportationResearchPartE：LogisticsandTransportationReview。
 

表1  15本核心期刊物流领域发文量排序（2010—2019年）

    本文应用聚类方法对时间层面的物流研究主题演化路径进行抽象，然后应用对数似然率（Logli-kelihoodratiotest，LLR）算法对聚类进行命名，最终得到13个聚类。从图1中的聚类标签词可以看出物流研究从选址、路径优化、运输管理等主题向供应链集成化模式下的物流研究、更广泛的人道主义物流转变。研究主题相对比较集中，研究内容主要聚焦物流各个环节，研究物流设施选址、物流路径优化、运输管理、逆向物流等，研究方法集中在优化算法等。观察分析结果表明，物流研究领域的基本理论框架已趋于稳定，整体发展较为成熟。
 

图1  物流研究主题演化路径
 

    关键词在一篇文章中所占比例虽然小，但却是整个文章研究内容的高度概括，某种程度上代表一篇文章的研究焦点。表2中列出2010—2019年出现频次排名前十的关键词。“logistics”和“routingproblem”是物流领域出现频率最高的关键词，反映出物流领域重要的研究主题是物流和路径问题研究。其次是“model”“optimization”“algorithm”和“management”，反映出物流研究也重点讨论如何利用定量模型优化物流运营管理问题。除此之外，主要关键词还有“system”“design”“transportation”等，反映出物流系统、物流设计、运输管理等细分领域也受到大量关注。在前十个关键词中，值得关注的高频关键词还有“supplychain”，这体现出物流研究更多地嵌入供应链整体研究之中的趋势。
 

表2  前十位关键词排序

    为进一步了解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规律，表3中列出每年相对集中出现的热点关键词。从中可见，运输管理问题作为物流研究领域的经典问题，一直是物流研究的重要内容，通常围绕物流优化问题中的优化模型和算法展开。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近十年物流研究逐渐向城市物流、应急物流等领域转变。从近三年的演化趋势来看，绿色物流、大数据、“一带一路”、中国物流研究逐渐成为前沿领域关注的重点。
 

表3  物流研究领域的年度Top5热点关键词

1.2  中国物流研究进展

    中国物流研究不仅受全球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影响，而且深受中国物流发展态势、新兴技术应用等因素影响，逐渐形成更具中国情景和中国特色的研究图景。在中国物流研究进展中，本文重点从物流研究背景和物流研究内容两个方面进行分析。随着中国经济和物流产业的快速发展，电子商务、“新零售”和“一带一路”成为中国物流重要的研究背景，物流业态、物流模式和物流理念相关研究内容得到研究人员的广泛关注。
 

1.2.1  物流研究背景

    近年来，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其在物流领域的应用，推动着物流模式、物流体系、物流管理等方面的创新和变革^[4]。电子商务、“新零售”和“一带一路”成为重要的物流研究背景，孕育着中国物流研究的创新思想和创新方法。

    （1）电子商务。电子商务是一种数字化商业模式，通过互联网有机集成物流、信息流和资金流，催生了商家对商家（BusinesstoBusiness，B2B）、商家对客户（Bus-inesstoConsumer，B2C）、线上到线下（OnlinetoOffline，O2O）等新型经营模式。物流是电子商务的重要组成部分，物流服务质量直接影响电子商务优势能否有效发挥^[5]。电子商务物流模式主要有自建物流模式、外包物流模式和联盟物流模式^[6]，不同的电子商务平台应该根据自身实际情况选择不同的物流模式。

    针对不同的电子商务物流模式，研究人员从多个角度开展研究。如何高效、低成本地获得物流订单，并完成订单运输服务是B2B电子商务平台面临的重要问题^[7-8]。由于生鲜农产品具有易腐特性，生鲜电商通常采用O2O模式，有学者针对O2O配送模式^[9]、成本控制^[10]等问题进行研究。

    近年来，跨境电商物流在国际贸易中的作用日益显著，其主要物流模式包括邮政业务、国际快递、海外仓业务^[11]，但是目前跨境电商仍然面临着物流成本高、国内外政策制度差异、基础设施不完善、海外仓建设难度大等问题^[12-13]。

    （2）“新零售”。“新零售”颠覆了传统的“人货场”概念^[14]，将线上线下和物流有机融合，对物流服务质量提出更高的要求。“新零售”需要新物流支持，新物流通过干线运输和末端配送的密切配合提高配送效率，并依托大数据赋能实现供应链零库存^[15]。申潇潇提出“新零售”背景下构建全渠道物流、发展供应链综合服务、订单驱动干线物流、城市物流变革四种物流发展路径^[16]。“新零售”背景下，即时物流^[17]、全渠道物流体系的物流模式和发展策略^[18]等研究备受关注。

    （3）“一带一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基于“一带一路”倡议的物流研究不断涌现。在微观层面，Liuetal.基于“一带一路”地区的个性化物流服务需求，研究物流服务供应链协调问题^[19]。Sheuetal.采用与马尔科夫链相结合的时空物流交互模型预测三层供应链框架下的物流配置流^[20]。在宏观层面，Yangetal.建立双层规划模型对亚欧航运服务网络进行优化^[21]。还有学者探讨了“一带一路”背景下多式联运^[22]、跨境电商^[23]、区域物流^[24]发展模式和运营策略等问题。

    物流研究与经济、社会、环境密不可分，新技术、新时代不断催生新型物流业态、物流模式。基于电子商务、“新零售”和“一带一路”展开的物流研究相互交叉、相互融合，即使同一种物流模式在不同的应用场景下也可能被赋予不同的功能要求。由于国内外环境中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因素，如何有效融合、拓展不同的物流业态、物流模式以应对新技术、新时代的挑战值得研究人员深入探讨。
 

1.2.2  物流研究内容

    随着物流研究背景的变迁，物流研究对象、研究主题、研究方法等研究内容也持续变化，呈现鲜明的技术驱动和时代需求特性。近年来，物流业态、物流模式和物流理念成为物流研究领域重要的研究内容，并在物流理论的持续创新中推动着物流产业展开深层次的探索与实践。

    （1）物流业态。物流业态是为实现不同物流功能而形成的不同经营形态，第三方物流、逆向物流、冷链物流、区域物流、应急物流等都是重要的物流业态。第三方物流产生于企业服务外包推广应用与物流服务需求增长背景下，并逐渐从提供单纯物流服务向提供个性化、专业化综合物流解决方案发展，第三方物流与企业间的关系也从单纯的甲乙方关系演变成为战略合作伙伴。在第三方物流研究领域，国内学者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深入探讨了第三方物流服务提供商选择决策^[25-26]、位置和库存联合决策^[27]、供应链决策^[28-29]等问题。

    逆向物流具有不确定性、处理复杂性和高成本特点^[30]。在回收模式研究方面，针对生产商独立回收、第三方物流企业回收、专业企业回收、零售商回收等回收模式，研究人员基于社会福利视角建立比较优势函数^[31]、基于社会责任视角建立数学模型^[32]，从不同角度对各种回收模式进行分析比较。在供应链管理方面，Qinetal.采用优化模型设计逆向物流的产品回收网络^[33]。Yeetal.通过实证研究揭示政府施压对企业实施逆向物流具有促进作用^[34]。

    2010年以来，随着互联网、电子商务等新兴技术的发展，研究人员聚焦于新技术背景下生鲜电商物流、农产品冷链物流运营管理问题。自营冷链物流模式、第三方冷链物流模式、供应商冷链物流模式和共同配送模式是常见的冷链物流配送模式^[35-36]。除此之外，供应链决策与协调^[37]、冷链物流体系构建^[38]、路径规划^[39]等方面也得到初步研究。

    “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以及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带动了区域物流研究，研究人员较多采用计量经济学方法分析区域物流与区域经济间的关系^[40-41]；采用神经网络^[42]、引力模型^[43]、遗传算法^[44]等方法进行区域物流需求分析。

    应急物流是应对自然灾害、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等突发事件而实施的物流活动，应急物流保障能力主要体现在急救物资和资源的应急准备状态。在应急物流研究领域，研究人员探讨了物流网络层级^[45]、人道主义^[46]、缺乏历史数据支持的应急决策^[47]等问题。

    （2）物流模式。在物流模式中，物流配送因直接与客户接触而成为重要的物流环节，物流配送模式成为重要的物流模式。物流配送模式通常根据物流目标和政策环境而定，近年来其获得稳定发展，但仍存在配送管理复杂、成本高、效率和质量差等问题^[48]。随着个性化物流服务需求的增长与新政策、新技术的发展，多样化物流配送模式和管理模式开始涌现。物流服务平台化研究得以付诸实践，例如网络货运平台、众包物流平台等经营形式日益增多，依托互联网实现资源整合和供需匹配；“最后一公里”场景下的配送优化得到创新性发展；在服务经济蓬勃发展的背景下物流服务供应链概念涌现。

    在网络货运平台研究领域，研究人员采用序贯拍卖模型解决平台订单拍卖问题^[49]、基于博弈论方法研究平台定价策略^[50]；还有学者对其经营模式和发展现状进行总结，认为网络货运平台技术不断创新、市场格局不断优化，但也存在运行混乱、平台信息整合力度差等问题^[51-52]。

    在众包物流研究中，学者多以定性分析方法研究众包物流概念、特征和模式等，在动态定价^[53]、参与者行为^[54-55]，以及服务质量^[56]等领域的研究取得进展。但是，由于众包物流是在共享经济、互联网背景下催生的新兴研究主题，所以国内学者对众包物流的研究仍然相对较少。

    “最后一公里”配送也称为末端配送，近年来得到广泛关注，无论是电商物流、冷链物流还是航空物流，都会面临末端配送问题。无论是在校园、城市还是农村场景，配送模式、配送方案都是重要的研究主题。研究人员采用多目标优化、双层规划等方法进行末端网点选址决策^[57-58]。

    物流服务供应链是从供应链的角度进行物流管理，以优质的物流服务保障供应链正常运营。与供应链管理领域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方向类似，研究人员围绕服务质量决策^[59]、定价策略^[60]、订单分配^[61]等方向展开研究，从而提高物流服务供应链的竞争优势。

    （3）物流理念。绿色物流、共享物流分别融入了低碳环保、共享经济理念，将引导物流业可持续发展。围绕绿色物流，研究人员提出加强绿色物流管理技术研发、完善绿色物流政策法规、加大绿色物流基础设施建设力度、促进物流活动相关者协同合作等政策建议，以提升绿色物流性能^[62-66]。还有学者从碳排放机制^[67]、供应链运营和优化^[68-69]等角度探讨低碳供应链发展。

    随着共享经济在各个领域的渗透，共享物流概念出现在物流领域。尽管国内学者对共享物流的定义不尽相同，但核心思想是一致的，即共享物流是共享经济在物流领域的延伸和渗透，通过共享、租赁等方式进行物流资源整合和优化配置，以降低物流成本、提高物流效率^[70-72]。目前，有关共享物流的研究以定性研究为主，虽然新兴技术为共享物流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但仍面临着信息平台等基础设施建设不足^[73]、信息共享程度不够^[74]等问题。

    虽然物流研究领域相对宽泛，但主流研究方向与当前社会经济发展形势、政策制度环境存在关联。国内学者在第三方物流、逆向物流、冷链物流、区域物流、应急物流等物流业态，以及不同场景下的物流模式取得一定的研究进展，而低碳环保、共享经济等主流社会理念正在融入物流产业，并将引领中国物流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同时，物流服务模式正朝着平台化方向发展，在物流管理中也深刻植入了供应链思想。
 

2  中国物流发展趋势

    随着新兴技术的发展和国家扶持力度的加大，我国物流基础设施建设和新兴技术创新应用将进一步加快，为发挥物流基础性、先导性作用提供支撑。依托物流基础设施网络化建设与新兴技术的广泛应用，我国将在现有政策、技术和理念基础上重点打造社会化物流，通过构建资源集聚平台、推进集约化发展方式，加快推进“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进程。我国物流产业发展将呈现服务专业化、运营平台化和发展生态化三大趋势。
 

2.1  中国物流产业发展趋势

    物流基础设施建设网络化成为物流产业升级的基本保障。近年来，物流园区、物流枢纽建设得到重视，《第五次全国物流园区（基地）调查报告（2018）》显示，我国物流园区建设在2006—2018年间数量激增，由207家增长到1638家。根据《国家物流枢纽布局和建设规划》，到2025年布局建设150个左右国家物流枢纽，基本建立以“干线运输+区域分拨”为特征的多式联运网络，大幅提升物流枢纽组织效率。政府和物流企业合力建设物流服务网络，例如阿里巴巴建设国家智能物流骨干网络^[75]。冷链物流作为物流领域的重要业态，2019年冷库总量、冷藏车市场保有量同比增长15.56%和18.16%^[76]。

    新兴技术创新应用成为物流产业升级的新动能。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技术的发展及应用，推动着物流业朝着智能化方向发展。相关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人工智能与物流融合发展领域的市场规模达15.9亿元，预计2025年将达百亿元。亿欧智库《2020智能物流产业研究报告》显示，我国智能仓储技术的发展水平和应用水平较低，其中仓储机器人应用渗透率不足1%，而智能仓储行业的竞争也逐渐由产品竞争转向服务竞争。物流自动驾驶、物流无人机等新兴技术，必将随着商业模式创新、市场监管政策成熟得到广泛应用，从而推动物流业运营效率的整体提升。
 

2.1.1  物流服务专业

    我国第三方物流服务模式已显现巨大的发展潜力，成为物流服务专业化发展的动力。我国城市物流、逆向物流、冷链物流、应急物流等物流业态的研究相对成熟，已经在应用实践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一方面，我国物流将融合多种物流业态和多种物流模式，提供更加精准、更加细致的服务；另一方面，我国物流发展将集聚资源、群策群力构建服务产业链，促进物流业与制造业等关联产业联动发展。

2.1.2  物流运营平台化

    在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兴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我国物流服务模式也随着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不断创新。我国物流将贯彻共享、协同创新理念，在“新零售”场景下集聚信息、资源和能力要素构建社会化物流协同平台，以数据驱动物流资源配置优化，提高物流服务效率和质量。在国际化运营背景下，一方面，我国将加快发展自主品牌物流企业，鼓励“走出去”、提升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将依托“一带一路”倡议构建国际物流资源协调机制保障国际物流稳定运营。

2.1.3  物流发展生态化

    在低碳减排发展要求下，我国物流业正朝着低能耗、低消耗、低污染的方向发展。在物流运输、仓储方面，依托智能算法优化车辆运输线路、仓库选址，依托社会化物流协同平台提高车辆装载率、仓储资源利用率；在逆向物流方面，构建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零售企业联动机制，推进可回收物的有效回收和环境污染物的无害化处理，鼓励快递、外卖等行业采用可重复使用的包装物，降低资源浪费和损耗；在能源使用方面，推进生物能源等可再生能源的使用。
 

2.2  中国物流研究发展趋势

    中国的物流问题就是全球物流前沿领域的问题，中国应该以开放包容的胸怀吸引全球的学者共同开展研究。中国物流研究应该根植于中国物流实践，致力于解决现实中的物流问题，以科学前瞻的物流理论引领物流行业发展。结合中国物流研究现状和中国物流产业发展趋势，可以清晰地描述中国物流研究发展趋势。

2.2.1  新场景经典物流问题研究

    对照物流研究前沿演化过程和中国物流研究进展可知，物流路径优化、运输调度、订单分配、物流运营、定价等经典研究方向一直受到研究人员的广泛关注，这说明物流研究的主流趋势和研究热点相对集中且稳定，并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保持不变。

    随着新政策、新技术带来的外部环境变化，经典物流研究问题，如路径优化、运输管理等，将与新场景相结合，根据不同物流业态、物流模式的需求产生更多新特点和新功能。以路径优化为例，在末端配送场景下，末端配送往往与末端客户相接触，所以更注重效率和服务，研究人员在路径优化研究中考虑优化方法创新^[77]与物流服务质量^[78]；冷链物流对运输设施要求较高，研究人员将碳排放政策与冷链物流的路径优化问题结合研究^[79]；在绿色物流中，研究人员更加注重环境因素对路径优化的影响^[80]。针对订单分配问题，研究人员结合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等技术，提出各类算法以解决离线订单分配问题和在线订单分配问题^[81]。总体而言，经典物流研究方向在过去，以及未来一段时间内一直是研究热点，但是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呈现出不同的侧重点。物流研究领域呈现的这种趋势符合社会发展规律，是物流业在时代推进中不断演化、发展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重要体现。

2.2.2  新动能新型物流模式研究

    新一轮技术革命、产业革命进一步推进数字经济、产业互联网深入发展，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兴技术与物流产业深度融合，制造业与物流业将实现深入联动发展。在此背景下，新动能驱动物流组织方式、运营模式持续创新，而围绕新动能驱动下的新型物流模式研究不断涌现，并呈现持续增加的趋势。

    物流业与新兴技术融合、与制造业联动发展是物流发展过程中的机遇，也是物流升级的需要。成本高、效率低仍然是困扰物流业的重要问题，降本增效是物流发展的迫切需求。近年来，智慧物流、共享物流、众包物流、云物流等新型物流模式相继出现，推动着物流向数字化、智能化方向转型升级。纵观我国新型物流模式的发展状况，传统物流企业面临着新观念接受慢、战略转型速度慢等问题^[75]，“互联网+”物流服务体系也不完善，所以物流发展存在巨大的升级空间。

    尽管研究人员对一些新型物流模式进行了探索，但更多集中在概念特征分析^[82]、发展策略建议^[83-84]、框架体系建设^[85-86]等定性分析层面。这说明研究人员已经意识到创新物流模式的重要性，但是由于许多新型物流模式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其运行机制、组织模式还不明确，研究人员的研究仅限于为物流升级提供框架性理论指导。如何依托新政策、新技术创新物流结构和物流服务模式，以实现物流业高效率、高质量、低成本发展，必将获得更多的关注和研究。
 

2.2.3  新视角创新物流服务研究

    随着服务经济的兴起和社会发展需要，基于制造业联动、供应链视角的创新物流服务模式成为新的研究方向。我国是制造大国，“中国制造2025”等国家战略也引起学术界高度重视。物流业作为制造业发展的重要支撑，其与制造业联动发展起到了互相补充、共同促进的作用^[87-88]。服务经济兴起和制造业服务化发展，都顺应了满足客户需求、提供个性化服务的发展趋势，物流业是典型的生产性服务行业，由侧重产品向提供物流解决方案转型是物流服务管理的必经之路。

    物流服务供应链实际上也是以服务主导为理念进行物流领域供应链管理，而服务质量^[89]、服务定价^[90]等与服务相关的研究也不断涌现。总体而言，物流管理研究领域向服务管理和供应链管理发展，体现了物流业更加注重需求侧管理，以及物流企业间协同合作的供给侧管理。因此，未来一段时间内，从服务和供应链视角开展物流服务创新研究必将成为新的方向。